“胳膊断了就去找太医,心情不好就睡觉、找女人,你们伺候他就是,找我做什么?!”
那侍卫没想到翟栩这么冷漠,幽幽道:“殿下说他今日要去给您岳母把脉,让您去接他。”
“他不是只断了手?”翟栩不耐烦。
侍卫紧接着又道:“殿下还说有要事要商,请你务必去一趟。”
翟栩没办法,只好上车去知会姜沁言一声,然后跟了那侍卫走。
姜沁言一个人先去看明姨娘,母女俩一见面唠了好一会家常。姜沁言捡了些翟家的小事情,逗的母亲笑个不止。
明姨娘这里清闲,只好常与嬷嬷女使们谈心,听听人家家里的事情。这阵子她明显感觉得到,腿比从前有力多了,疼得次数都减少了。双腿常常暖和发热,再没出现过疼得睡不着的情况。
姑爷请的那神医,一开始她有些惊讶,这比姑娘家还有姿色,又这般年轻爱闹,实在不像看病治人的。后来知道,他不仅嘴甜会说话,一口一声“伯母”,而且医术高明,信誓旦旦地跟她说年前就能好。
中午翟栩还没回来,料想是被留住了,姜沁言便没等他。他不在,姜沁言母女两轻松不少,吃的倒更有滋味。
吃完饭,她习惯消消食再睡,就在东院的树荫小径里散步。这地方不大,此时又是午后,安然静谧,于是那若有若无的抽泣声实在突兀。
姜沁言特地停了步子,确定声音是从一块大石后面传来时,不放心地走了过去。
绕过大石才看见,哭的是个小女使,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清秀乖巧,满脸泪水很是狼狈。
小女使见到姜沁言吓了一跳,连忙擦干眼泪跪下,唯唯诺诺道:“见过夫人。”
“起来吧。你是叫棠儿吗?”院里女使不多,她多少有些印象。
“是。”棠儿这声是打着颤说了出来,显然是没怎么独自跟主子说过话。
姜沁言见她这样子,起了怜爱之心,语气愈发温柔:“不要怕,我恰好路过,听见声音才来看看。你哭什么,可是受了院子里谁的委屈?”
“不是的……”棠儿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她问了句,怕唐突人家,又道:“若是我不能听的那就算了。”
棠儿解释:“不是不能说给夫人听,是我家里的事,说出来怕扰了夫人清闲。”
素儿照顾阿娘去了,翟栩又没回来,她现在无睡意,一点也不怕被扰清闲。这小丫头哭成这样,不知家里出了什么事,让她一个孩子躲在这烦恼。
姜沁言拉着她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没事,跟我说说可好?”
棠儿本来满腹委屈无人可说,见夫人竟有耐心听自己的家事,一时有些不敢相信,泪眼感激地亮了亮。
原来棠儿家里也不容易,当年她母亲遇人不淑,嫁给了个街头无赖。在她四岁时,父亲不声不响地带着家里不多的钱消失,而母亲发现自己又有了身孕。
女人为母则刚,洗衣缝补,给人带孩子做饭,又靠着邻里邻舍的帮衬,终于将一儿一女养大。如今棠儿做了府里的女使,省下来的月钱足够让母亲歇下。弟弟又在药铺做学徒,以后说不定能成个济世救人的大夫。
一家人生活很好,不料,当年那个男人回来了,还找到了他们。男人依旧是一身的坏毛病,并不待见女儿,见儿子不肯叫自己爹,气急败坏打了棠儿的娘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