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这件事情都一知半解,交换信息也凑不出一个轮廓,只是得知有一样分量不轻的东西每逢五便会经过鹤原县和仓口县的地界,并且可能经过其他地方。

“哪来的玄铁石,那些石头被送去哪里了。”时于归眉头紧皱。

梁瑞摇了摇头。

“我和张武查了三年,只查出一个朦胧的痕迹。有个位高权重的人在某处挖出东西,逢五晚上会依次经过鹤原县、仓口县、新泰县、儒林县,然后停在郊外,之后的县区便是第二夜继续押送,而且继续押运的人员会变动,我们猜测那些黑衣蒙面的人都是附近村镇的官吏,因为可以一夜来回不被认出。而且新泰县、儒林县都是县令亲迎,这也是我们猜测是个位高权重的人的原因。因为我和张武都不得离开位置,事情便一直停在那边。”

他笑了笑,那段日子他像是找到主心骨,浑浑噩噩的日子瞬间清醒过来,他不想被人控制像个傀儡一样,不知对错和黑白。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那个人想干什么。

“为什么是有人,那个时间你还不知道是谁?那现在又是如何确定的。”时庭瑜质疑着。

梁瑞嘴角笑意骤失。

“因为我被发现了。”

那夜,也不知为何,于他接头的黑痣突然来衙门找他,让他彻底暴露出来,他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最后张武顺水推舟,让梁瑞推荐他,正式踏入这趟浑水。

“我不该答应他的,那时他才二十岁。”他捂着脸突然痛哭道。

之后的事情谁也控制不住,蚍蜉入了棋盘只能被迫前进,张武一步步高升至洛阳兵曹,而他依旧还是仓口县的小小县令,两人说着暗话,每月通信,知道了杨家,知道了玄铁石。

直到有一天,他寄给张武的信再也得不到回信,他心中不安,他曾想去洛阳看看,但他不能,因为县丞衙役都是来监视他的。

后来,他外出巡视的时候,被一个小乞丐撞倒了,收到了一张字条。

“那个字是张武的,我认得,他叫我逃!我当时便觉得不对,但是来不及了,半个时辰后,叫我入长安城述职的官函便下来了。我被人强硬地带上船,我一直警觉,不敢吃他们准备的东西,有人放火烧船的时候,跳下湖里,这才保住了我的命,之后我一路被人追杀,差点瞎了眼睛,直到碰到小夏,才平静下来。”

“第一:若是张武叫你跑,那就是他被发现了,那为什么他死的比你晚,还被你发现他的尸体。第二:为什么碰到小夏后追杀便停止了。第三:你有没有怀疑过张武的真假,他真的太巧合了。”

屋内梁瑞的粗喘声还在回响,顾明朝黑色眼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他端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冷静提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