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是谁?”
兆白白了一张脸,沈俞心里隐隐有一个答案,只是他抗拒着,“兆白,要么你说,要么我看。”
兆白犹豫着,沈俞突然拂袖朝那边疾步而去。
“大爷,这是二夫人,您的弟妇。”兆白追上了,终是说出了最伤人的话。
而沈俞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整个人好似被人放在冬天的扬州河里面,浑身冰冷。
方才她给他行礼,称“兄长安好”。
兄长,他想了这么多年,念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换来的,就是一句兄长,多么讽刺。
沈俞站着不动,目光死死的盯着阮绵书,不眠不休两日,满心欢喜,如今看着妇人髻的伊人,沈俞脑子都要炸裂了,他咬着牙忍着胸腔的甜意,抬脚对着俞氏养的宝菊就是一脚。
只见瓷盆被踢飞,哗啦的一声碎在地上,吓的阮绵书心中一缩,攥着手把背挺的直直的,她并不知道沈俞发什么疯,这和以往见到的圆滑温和的公子相差甚远,难道沈俞是为俞氏为难于她?
阮绵书想着,面上清清冷冷,倒是和沈寂有几分相似。
沈俞伸手,指着她,又慢慢指着兆白,最后指着闻讯出来的俞氏,难看的笑道:“你们……好的很,欺人太甚。”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沈俞眼中阴翳,捶了一把胸口,仰面大笑两声,还没有笑完鲜血喷洒在空中,溅在阮绵书的袖子上,沈俞已轰然倒地。
俞氏大叫跑过来,一群人将阮绵书推搡在边上,一脚踩在泥地里面,要不是给她引路的丫鬟扶着,她就要栽倒在菊花从里。
“我儿,你这是……大夫,请大夫——”
俞氏被人抬进院子里面,临走前瞪了阮绵书一眼,骂了一句“祸害”便拂袖而去。
阮绵书一直站着,大方得体的站在慌乱的环境中,仿佛对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在意,待俞氏走后,她转头对引路的丫鬟展颜笑道:“这儿怕是不需要我,我们回吧!”
丫鬟心疼她,什么都没有说就带着她原路返回,阮绵书看着她拨开挡路的花草开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秋葵。”
“恩,谢谢你。”
秋葵拨愣着横过来的树枝,一手阻着垂下来的袖口,朝阮绵书憨实的笑着,“二夫人,这都是您第二次说谢谢了,这本是奴婢应当做的。”
她是家生子,父母早亡,遂一直都是最下等的粗使丫鬟,阮绵书是这么多年她遇到的最温柔的夫人,和丫鬟说谢谢。
“二夫人,您不生气吗?”秋葵担忧的看着她。
阮绵书摇头,“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管不住别人怎么说,自己不在意就好,要是在意这些,我早几日前就活不成不是吗?”
比起之前那些事,今日又算得了什么呢?
“难道她骂我是祸害,我真的就是祸害了。”阮绵书说着被秋葵带着走过一丛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