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思婉慢吞吞走进门,困意已经全消退,站到他面前。
雨后凌晨有点凉,她伸手碰碰他没夹烟的手,比吹进来的风还要凉。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薛思婉问。
又是一阵呛人的烟气。
梁亦辞声音带着通宵后特有的哑:“睡不着。”
薛思婉顺着他刚刚出神看着的方向看过去,一下子就注意到——很大的一个玻璃罐子,里面是各种颜色的,纸鹤。
八年过去,还没有褪色的纸鹤。
薛思婉想了想还是问:“你一直留着这些吗?”
这次久久没有回应。
等到薛思婉把视线从装纸鹤的罐子上重新移回来的时候,才注意到面前人在仰着头看她。
借着窗外深蓝色的光线,她能够看清他凸起的喉结,发红的眼睛,还有眼下倦怠的青黑。
他这样疲惫一定有很久了,他总是不把自己的健康当一回事,他总是多苦多难都一个抗,那些苦痛难捱见不得光的日子,他是不是也一样想她。
薛思婉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一下男人眼下的青黑色,像是觉得碰一碰就能擦掉似的。
她突然觉得很心疼。
哪怕只是看他有一点点的难过,她都觉得好心疼。
有人说,你会因为一个男人长得好看、个子高、声音好听或是有才华、有学识、有魅力……而喜欢他。
那都是被吸引到,想要拥有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