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中国大多数地方部队一样,安武军第一旅营以上军官通常都居住在城内,军营内仅仅只有一些连排级军官,单独居住的军官被撞击声惊醒,本能的从床上跳下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军营内响起连绵不断的枪声和爆炸声,被惊醒的安武军士兵打着赤膊,提着枪试图反击,但为时已晚,无法阻止空降兵的冲锋了。
几名头上带伤的空降兵顾不上包扎伤口,拼命的把山炮推出机舱,此时战斗已经白热化,推出山炮的战士看到战友正在向蚌山军营推进,而军营内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趋于激烈,显然空降至军营的部队遭遇到顽强抵抗。山炮刚被推出机舱,四名空降兵便死死的压着炮架,炮手随即开始装弹,“目标正前方,放!”一声巨响,炮身随之一顿,猛烈的后座使炮架向后退出近一米,压在炮架上的空降兵被撞飞到一旁,炮弹炸开了蚌山军营砖土结构围墙。
“嘟……”进攻的哨声撕破凌晨的宁静,从围墙缺口源源不断涌入军营的空降兵开始向纵深推进,赤膊提枪冲出军营的安武军兵士,瞬间就被密集的弹雨所笼罩。
“缴枪不杀!缴枪不杀!”
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晕头转向的安武军士兵,惊恐地看着恶狼般扑来的敌人,很多人连想都没想就跪倒在地,完全被突袭打懵的上万名安武军土崩瓦解,而进攻他们的敌人不过只有一千四百余人而已。此时,侥幸冲出营房的安武军士兵本能的冲到围墙边,想从他们经常翻出军营寻欢作乐的老地方逃出军营,并没有多少人选择抵抗,在投降和逃散之间,很多人选择了后者。
尽管人们称伞兵为“天兵天将”,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外号“散兵”,这是指他们从飞机上跳出之后,就会被风吹偏,幸运的可能会被投到距离目标不远的地方,不走运的那就没准了。提着冲锋枪在大街上冲着目标狂奔的李继远,时不时看到一些不走运战友正尝试着从房顶上下来,还有一些被挂在路边的树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督军府内尖锐的哨声混杂着枪声以及爆炸声不断响起,为“散兵”指明了方向。
“向我集合!”冲到街边的李继远举着手臂大声喊道。散兵总是要汇合,根据空降部队条令,着陆后,按照下级服从上级的原则指挥作战,没有所谓的部队番号隶属之分。
“展开攻击队形,目标a区,快快!中士,你带着人立即赶过去!”这时一个拖着伤腿连跳带蹦的军官从巷子中跳出来,指着高举手臂正在集合部队的李继远大声吼道。跳到街边的军官身后拖着一道血痕,一名伞兵做势就要给他包扎伤口,但却被他一把推到了出去。
“快!顺着枪声,立即赶过去!所有人!”
“长官,别开枪,我是二警局巡警队的,我们马队长让我来给你们带路。”从路边小摊后传来一个声音,随着冒出一个穿警服臂系白毛巾的警察,而路边出早摊的小贩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天兵天将,此时落地的伞兵越来越多。
“跟上他们,你带路,督军府。”挂着少校军衔的军官冲着突然冒出的警察吼道。
躲在摊后的孙安丰看到军官模样的人左腿花花绿绿的裤腿处正冒着血,左腿诡异的向内伸着,显然是腿断了,在他腿下已经流出一摊血,看着他单腿支撑不停地下命令,孙安丰犹豫了一阵,从小摊旁取出条凳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长……长官,您……您坐会……”孙安丰浑身颤抖地说道,之所这么做,不冲旁的,就冲这个长官腿断了还不顾一切的指挥战斗。
“谢谢!”腿摔断的杨明蔚朝这个不知名商贩道了声谢,然后坐在条凳上。此时不断有三五成群的伞兵冲过来,都随着少校军官的命令朝督军府奔去,此时整个蚌埠上空响彻着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天已放白,但路边的店铺却没有一个敢打开门市的,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用伞兵刀划开裤腿,看到插出血肉一寸多的断骨,杨明蔚没想到竟然这么倒霉,先落到三楼的房顶,然后又摔到地面,腿被摔断意味没放一枪,自己就完全失去了战斗力,不能再继续指挥部队了。
“你怎么还不走?”望着丢掉家什逃开的商贩,扫了眼不远处那个给自己送条凳的百姓,杨明蔚强忍着断腿处传来的疼痛询问正收拾家什的小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