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自在惯了,受不了约束!”陈力憨笑道。进厂陈力想过,可听说厂里的规矩多,陈力不愿意受约束。修碗补锅图个自在。
“哎!牛子你上辈子烧了高香,就你这德兴,居然养了个留洋的儿。”陈力副烂泥不上墙的德兴,使鲁大栓一阵气堵,可惜自己的儿子不争气。
“嘿嘿!儿子争……”陈力话说一半,就呆呆瞅着从对街走来的青年,热泪盈眶,脸上却喜笑颜开。
陈燕鸿走到父亲面前,跪下来,重重磕了几个头,“爹!儿不孝,让您受累了!”远行返乡见长跪,是中国千百年来的习俗。
“快……快起来……你爹我身强力壮,用不着你现在尽孝!”陈力连忙拉起儿子,盼星星盼月亮儿子终于回来了。
“咋回事?回来也不捎个信。”陈力满面欢喜,仔细瞅着儿子,“壮实了!有你爹年轻时模样了!”
“牛子,瞅你美的!来,燕鸿,让鲁大叔瞅瞅,壮实了,还是洋鬼子的水土养人。”
父亲老了,背已经显得微驼。想起父亲又当爹又当妈把自己养活大,陈燕鸿端起酒杯,“爹,这一杯是儿敬您的,这几年让您受累了。”
“滋……”酒入喉头滋了一口陈力笑眯眯打量着儿子,回来了!离家7年,终于回来了。
“燕鸿,这次还走不走?出息了!等回头到洋行、公司里谋个差,开上小轿车,住进小洋楼,再娶个媳妇……”又喝了一杯,陈力自顾自的为儿子谋划未来。儿子能过上好日子,死亦瞑目,泉下见到他娘,也算有交待了。
听到父亲的话,陈燕鸿神情一黯,犹豫着是否把基金会的安排告诉父亲。瞅见儿子脸色不对,陈力意识到也许儿子并不喜欢自己的安排。
“咋了……我也就随口说说,别当真!”
“爹,我……我……在家里呆不多长时间!”陈燕鸿愧疚地说。
陈力一愣,“走?去那?还回德国?7年了,咋还没学完……”
陈燕鸿一时无言以对,离家多年,却只能在家中呆一个月……
“爹,一直都是基金会供我在德国留学……”陈力点点头,是基金会供燕鸿留洋上的大学,“爹,当初在走的时候,我和基金会签了一份工作合同,回国后他们会提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