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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霞微叹道:“恨是说不上,总之怨气是有,你,你没经历过这些事,是不懂的。”司徒玉先是脸色一红,随即想起云剑,不禁心中一紧。等到地道的秽气散尽,王秋霞才领人进入地道,石梯尽头,竟然是一条地下水道。柴王爷恍然道:“这,这池子的水本是本王当时引用一条地下河过来的,没想到被这逆子做成地道。”

水道上面停泊着一条小舟,瞧那大小,估计只能坐得上六七人,当下包拯和司徒玉三人以及王秋霞和柴王爷几人坐上了船,陈佩之拨开船桨,缓缓使了开去,行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到了一个分叉口,王秋霞指点,这船顺着水流,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过了好处分叉口,才遥遥可见亮光,出了洞口,这已是一条流淌在山野之间的小溪河了。

陈佩之看了一看,只见四周风景宜人,林木高耸,却不知通往何处,王秋霞低声道:“这里是太岳山脉的一处小山谷里,走错水道的话,就会迷失在里面。只因地下水道因地形复杂,因此水流时左时右,难以分辨。”陈佩之细细回想,果是如此,只因他功力深厚,划船之时又注意航道,认清来路,以免中了王秋霞的计谋,是以才不知道这水流的变化。船走了半晌功夫,王秋霞忽道:“停,靠岸。”陈佩之依言而行。

上了岸边,王秋霞又让陈佩之将船系好,道:“因为前面有柴康设下的通报器,若是再走的话,必然会惊动他的。”陈佩之点了点头,随着王秋霞的带领,出了林子,便见一处空地之上,一座颇有规模的木屋屹立在哪。王秋霞低声道:“你们等一下,让我先自己一个人进去好么?”

陈佩之看了看木屋,道:“若非你带我们过来,我们断然也找不到这里,这木屋既然建得如此宏伟,想必久居其内也不是问题,如此一来,我们找到柴康恐怕要费好些时候,你有什么话只管去说吧。”王秋霞福了一礼,缓缓向木屋走去。

陈佩之盘膝坐地,道:“几位不要远离我。”说着闭上了眼睛,看似闭目养神,实是在聆听动静,过了片刻,仍不见动静,屋内寂然无声,全无响动,陈佩之蓦地想到:“若这是那柴康的计谋,命王秋霞将我等几人带来这里,而自己却远遁而走,将我们困在此处,那,那便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陈佩之再也坐不下去,急忙往屋中冲去,其他人还道陈佩之听出什么不对,连忙跟随。砰的一声,木门被陈佩之一脚踢开,陈佩之闪身冲进去,举起双掌,以防敌袭,包拯几人随后赶到,定睛一看,不由得都是惊呼一声。

却见王秋霞腹中插着匕首,面色惨白,毫无人色,怕是已然死去。她躺在一人怀中,陈佩之看了看,只见此人面玉轩昂,瞧来已经将进四十。而周全清则悄然站在一旁,陈佩之四下一顾,不见雁北天和云剑。柴王爷流泪道:“康,你,你这逆子!你知道你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吗?你想我柴家遗臭万年吗?”

过了片刻,才听得柴康冷冷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我大事成功,又岂会有人来说三道四,反倒是赵匡胤,存心积虑,谋我柴家皇位,还冠冕堂皇,他这等偷窃,以下犯上之人却成了人人敬仰的太祖皇帝?岂非可笑得紧?”

第三十六章 西域鬼谷 上

陈佩之蓦地大笑三声,笑声之中充满轻蔑和不屑。柴康抬起头,冷冷道:“有什么不对么?”陈佩之道:“你可知唐太宗说过一句话,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柴康道:“无非便是要统治者学会利用百姓,让他们唯已所用。行船亦是这个道理,懂得利用水流,就能航行得既远又快。”

陈佩之冷笑道:“似你这般想,就算大宋给你打下,不过几年,必然又会灭亡。”柴康道:“我虽然和大辽合作,但却绝不会把江山让给他们。”陈佩之摇头道:“我看你是皇帝梦做得糊涂了,我说的灭亡不是亡在大辽手中,而是百姓之手。唐太宗说这话的意思,是想告诫当皇帝的,皇帝的江山是百姓给的,百姓随时想要你下台,你就得下台。现如今百业繁华,百姓生活安康,你想让他们又跌入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岂会答应?你图一己之利,你柴家以前是皇帝便又如何?还不也是凡人,为了自己的私利害得百姓鸡犬不宁,残害人命,你以为你就算当了皇帝别人也会服你么?我告诉你,我陈佩之第一个不服,也会第一时间赶去取你性命!”说到最后,语气凛然,俨有一股正气。

柴康底下头,默认不语,包拯看了一眼王秋霞,道:“是你杀了她?”柴康摇了摇头,道:“她是自杀的。”包拯哦了声,道:“他为何自杀,你又为何不逃走?”柴康叹道:“就算我逃得了,被你包大人查到,势必再也无法动作,介时反倒露出马脚,既然如此,逃与不逃又有何不同?我在这里等包大人,就是希望你不要连累了我父亲,此事他们全然不知晓,都是我一人做的。”

包拯道:“此事包拯可以证明,你放心。”柴康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怀中的王秋霞,陈佩之沉声问道:“我大哥在你手里吧?”柴康道:“可是那个叫做云剑的?”陈佩之点了点头,司徒玉更是焦急地看过来,柴康道:“我之所以会留在这里,也有一半原因是他的劝说,若不是他,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被人查到头上了。”

他顿了一顿,道:“那个云剑已经被雁北天带走了。”陈佩之吃了一惊,道:“雁北天?他走了?”柴康点头道:“不错,当年雁北天与我相约,助我完成大业,就将王秋霞嫁给雁北天,王秋霞刚才出现,跟雁北天说不要再让他助我,但雁北天却道他一生重于承诺,非要将此事完成不可,王秋霞当即掏出匕首,刺腹自杀,说如此一来就不必再帮我了。雁北天长叹一声,便带着他的女儿和云剑离开。说实话,到如今我也不明白他为何就如此费心费力的帮助我,秋霞虽然美,但我认为他绝不是好色之徒,我也问过秋霞,他和雁北天素来不相识,从未见过面,感情之事更无从谈起。此事藏在我心头十多年,一直弄不明白。”

陈佩之几人对望一眼,道:“你,你也不明白?”柴康点了点头,司徒玉颓然坐倒,失魂落魄的道:“云,云剑被雁北天抓去,他们可是大仇人啊,哪里还有活命的道理?”诗若雪俯身安慰,陈佩之沉声道:“他们走了多久?”柴康道:“已经离开了半柱香的时间,你若想追去,走水道便可,不过怕是你们追不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