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的燕臻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俯身捡碎瓷片的动作不自觉僵住,十指收紧,即便他的右手掌心还握着七八个碎瓷片。
锋利尖锐的碎瓷很快割破掌心的皮肉,燕臻像是没知觉似的,越握越紧,鲜血如注,汩汩淌下,没一会儿就弄脏了袖口,还有淋漓鲜血滴落在暗红色的靴面上,洇出一团又一团的神色痕迹。
燕臻的面上却如常,即使他现在已经要把口中的牙齿都咬断。
他已经能完全确定,簌簌定然是早就看到他了,可是即便是知道他就在她的十步之外,也仍旧没有半点避嫌的意思,更没有任何心虚。
她的眸光永远都那么清澈坦荡,想做什么就会去做,坚定且勇敢。
所以,她是当真预备好重新开始了?
明明几天之前在梨园,对他还不是这般冷硬的态度。
那时候的她,虽然对他狠心,但是他能看出来,她的眼睛里是有动容和心软的。
为什么忽然变了?
因为她身边的那个叫陆鹤承的男人?
燕臻深呼一口气,重新坐回位置上,神情看似如方才一般冷淡,实际上余光都在观察陶令仪,和他身边的陆鹤承。
这两个人竟然坐的那么近。
燕臻的胸口之中好像突然泼进去了一缸的醋,浓黑的液体将整颗心脏都淹没,泡得他心口发酸又发胀。
若是此时拿出来搅拧一把,只怕流出来的都是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