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也有暗色不断翻涌,燕臻唯有握紧那一把碎瓷片,尖锐的痛意顺着手上的伤口,传遍四肢百骸,才能够勉强地将心底的冲动遏制住。
不能在此时发难,不能在人前冲动。
他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告诫自己,唯有忍耐下来,才不会将簌簌越推越远。
就站在燕臻身后的连晖,将他的全部动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看着自家陛下右手掌握着瓷片不放,鲜血不断涌出,这么长时间,连唇色都有些发白。
他担心地想要上前,却又看到自家陛下在极度的忍耐下,脖颈的青筋一根根的浮现,在白皙的皮肤上呈现出淡淡的青色,肩膀也有些发颤。
显然是在努力地遏制着自己的情绪。
连晖既怕又担心。
同时心底又不免生出一点复杂来,
他跟燕臻身边这么多年,是除了薛呈之外最了解燕臻的了,自然是知道燕臻的性子。
一向骄傲强势,想要什么必回得到。
有时候手腕狠厉得连他有有些瑟瑟发抖。
犹记得贤妃娘娘刚刚到陛下身边的时候,陛下为了控制住她,不惜给她断了安神的药,最后看她在自己腿边痛苦求饶,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那时候,他还为贤妃娘娘惋惜。
可如今风水轮流转,前不久陛下在贤妃娘娘的门前,整整站了一夜,就为了求得贤妃娘娘的原谅,那样的瓢泼大雨淋在身上,料峭的夜风如匕首般凌厉,像是要把皮肉都生生撕下来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