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问:“我问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遇到烦心事了?”
裴元嗣沉默了片刻,低声道:“祖母,我……做错事了,我好像,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
裴元嗣没有说是什么事,他垂着头,佝偻着背,面带颓废自责之色地站在兖国大长公主的面前,神情就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茫然无措。
就算是裴仲礼死的时候兖国大长公主都没见乖孙这样心灰意冷过,她想了想,问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去做这件错事吗?”
裴元嗣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阿萦那双凄楚的泪眼,他拼命地想将那双眼睛从脑海中压下去,他想不在乎、不在意,然而越是努力脑子里的这些念头就越是像要炸开一样地争斗起来,搅得他头晕脑胀,头疼欲裂。
“我会。”
他放弃了,颓然道。
兖国大长公主说道:“事已至此,已经做错的事情便没法再回头,你如今再自怨自艾也于事无补,现在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去补偿你曾经犯下的过错。”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祖母被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欺骗了呢?”
兖国大长公主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肃之啊,人这一生谁都不敢保证自己就问心无愧,清清白白,就算是祖母我也一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你在官场沙场这么多年,许多道理应该比我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