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跑去院中转悠一回,提了三个圆滚滚的坛子过来。
“酒?”
舒念一掌拍开泥封,“埋了几年的竹叶青,没有好酒,怎叫接风?”
崔述眨眨眼,推一只空碗过来。舒念原路推回去,仰颈张口,对着坛子喝了一口,笑道,“你如今没这口福,乖乖喝汤吧。”
崔述提箸夹菜,半日不语。
舒念一手撑着下巴,怔怔出神,“等我想一想,慢慢调养,总有办法。”
崔述两腮鼓鼓,嚼着白花,挑眉不语。
舒念喝过一坛酒,又开一坛,到第三坛时,忽道,“上回一处喝酒,不过六七年前,却仿佛过了大半辈子……”
崔述皱眉。
舒念渐生伤感,“当日我若不去京城,不听贺兰敬铭花言巧语,你便不会——”
“念念。”崔述打断,放下竹箸,移步过来,在她膝前蹲下,温声道,“当年事,不必再说了。”
舒念别转脸,望向窗外竹影,“怎能不说?郊狱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我当真不知?”
崔述低头,移走酒坛,将她双手握在掌中,仰面道,“便无南院之事,贺兰敬铭也会有其他法子,便不是郊狱,京里还有廷狱,与你不相干。”
舒念并不看他,“你不用安慰我……情丝绕总是我亲手做的,做时想了千百种可能,独独没想到,第一个试毒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