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召南是长子长孙,更是诚国公府将来的担当,如今行事多少也有了诚国公笑面虎的做派,能动嘴就别动手。
但这回,虞召南就拉着虞二郎干了一件不符他教养风格的事。
兄弟俩半道套了成康公主孙子口袋,打了一顿,然后溜之大吉了。
他们兄弟的出手,诚国公是知道的,但也睁一眼,闭一眼了。
衡候人也是知道的,私底下还大大称扬了一番虞家兄弟,但该让风宪官弹劾成康公主驸马和在朝的儿子、孙子的,仍是弹劾了一回。
最后,衡候人还致信虞褰棠,说京中许多人家儿孙的不好,让虞褰棠千万别被蒙蔽了。
虞褰棠得了信,旁的都没多看,只把衡候人说的那几家儿孙的把柄记心里了。
正好的,诚国公夫人看中的人家里,就有这么一家。
这家人也是底蕴颇深的诗书大族,家中子嗣品性高洁,行事更是有礼有节,京中没有不说他们家的好。
然,这家人竟私底下编集各地礼仪,以便考证古礼。
在虞褰棠这样的现代人看来,不就是记录些各地风俗礼仪罢了。
可在古代,这就是擅纂礼仪之罪。
何为擅纂礼仪?
封建朝廷是很看重礼仪的,故而所有的宗法制度和仪式,都是由六部当中的礼部所制定,经由皇帝审批,最后才能颁行天下,谁也不能擅自更改和编集。
所以擅纂礼仪的罪名,可不小。
虞褰棠便假托师父华杏林之名,说是华杏林去给这家的病人医治,无意中看见他们家在编集礼仪。
诚国公夫人一听,唬得赶紧就打发人去吏部衙门,请回诚国公商议。
诚国公并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只是嘱咐虞褰棠和诚国公夫人不可再外传,也不要再和这家人往来了。
一而再地发生这样意想不到的事,诚国公夫人多少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了,因此虞褰棠便少了许多见客的时候,终于能安心搓她的药丸了。
衡候人知道后,也松了口气。
转眼便是大哥儿满月之日,桑柔便也从原先的小耳房,搬到了准备了大半年的西配殿。
出了月子,桑柔也该去给张氏请安了。
可这日因为大哥儿的哭闹,桑柔便去得略迟了些,所幸张氏也未升座受礼。
桑柔与黄、苏二位承徽,虽是并肩,但也有个先来后到的说法。
比之黄、苏二人,桑柔晋为承徽的时日略短,故而座次应在黄、苏二人之下。
所以桑柔坐左下第二的位置,是没错的。
但苏承徽却让桑柔坐右下首,还故意说:“苗承徽母凭子贵,坐右下首才是应当的。我与黄姐姐挨着坐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