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离去,沙发上只剩下她和追野。
*
乌蔓还穿着浴袍,不方便去到外面,干脆就窝在沙发上不动了。
但追野也似乎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你不出去吗?”
“我也还光着上身。”
乌蔓哦了一声,沉默下来。
“刚刚事情还没说清楚呢。”追野不依不饶。
“没什么好说的吧,都说了我没吃醋。”
“那我也得澄清一下,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他顿了顿,“和那个替身拍的时候,你不是发现了我在看你吗?”
乌蔓没支声。
追野也没接着往下说,故意吊着她。她就不催,显得自己并不在意这个答案。
摄影棚无比安静,只有两个人重合的呼吸。
忽然之间,乌蔓感觉到追野靠得更近了一些,胳膊轻轻撞上她的。接着是她的左小指和他的右小指,也顺势轻轻相碰。
乌蔓的小指蜷缩着想逃跑,却被追野的小指勾住。
这只是攻城掠池的第一步。
无名指、中指、食指、拇指……
他一根一根扣住她的。刚刚摸过她的湿发的关系,指尖还泛着潮意,又滑又黏,是一匹狡猾又致命的毒蛇,缠绕上了就锁住,不放她离开。
乌蔓纤细的手指就这样被难舍难分地困在他的掌心下,插翅难飞。
密闭的摄影棚没有一丝光源,一切死寂,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看似只是简单地并排坐着,谁都不会发现他们的手指借着黑暗在底下拉扯。
“因为那个时候我想着的是你。”
乌蔓试图抽回来的手指一滞,变得安分下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轻轻摩挲了一下,听见他说:“我可只有这么一个阿姐。”
这一刻,彼此似乎都走火入魔。
远处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是摄像和录音拉着发电机回来了。
机器嗡嗡工作的声响打破了满室粘稠的暧昧,不一会儿,暗下去的灯光噼里啪啦沿盏亮起,黑暗中滋生的那些心照不宣被这灯光的亮白抹去。
汪城带着满身烟味进来拍了拍手:“可算是亮了。”
他眯眼看向沙发上的两个人,规规矩矩地坐着。
“你们刚才干嘛呢?”
追野特坦然道:“对台词了,还能干嘛。”
乌蔓的手缩在浴袍里,表情不自然地应和。亮起的几盏大功率灯打下来,烧得她脸好烫。
*
之后又折腾拍了两条,汪城才放过他们。
除了摄影棚内有发电机,棚外整个摄影基地都还是停着电的状态,从棚内到她换衣服的化妆间一路尽黑。乌蔓没有打开手电筒,摸着黑走过去,好像这样混乱的情绪就不会被发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