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谷一到学校,就撞上师兄和宁辉在科大的中餐厅里吃饭。就餐的人虽然很多,却显得很安静,大家都习惯了低声交谈。
“周末我想要回办公室加班,只需要在家里显得很烦躁就行了,老婆一走近,就抓紧时机长吁短叹,坐立不安,过一会儿就可以顺利出门。”师兄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为什么要过一会儿?”黎若谷问。
“我老婆的脾气很好,一般骂我个十来分钟气就够了,”师兄说,“而且她很善良,不忍心把我的枕头扔到沙发上。”
“我这个就难搞了,脾气古怪,也不好糊弄。”黎若谷说,“还好我跟她解释过了,是有问题要讨论才出来的。”
说完扫了旁边的宁辉一眼。
宁辉干笑两声,把脸藏到饭碗里拼命扒饭。
师兄说:“有事又怎么样?我周末到办公室也是去加班的,那还不是得老婆点头后,我才敢去。”
“……你这脊椎骨弯得,钢钉都支不起来。”黎若谷说。
“但我老婆已经娶到手了,受法律保护。你的脊椎倒是笔直,八字还没一撇吧?”
黎若谷把筷子插进饭碗里,“你赢了!”
“你那是上香吗?”师兄盯着饭碗里竖起的筷子,白他一眼。转向宁辉道,“不对啊,你那篇文章有那么急吗?”
宁辉眼角往下一垂,“不急。”说完又被老板盯了一眼,他连忙改口,“有点急!”
“还不是想快点把问题搞清楚,怕耽搁了他。”黎若谷说。
“呵呵——”宁辉只能再发出两声干笑,“是啊是啊。”
“非得在吃饭的时候?”师兄斜睨他一眼,“那你还在这里闲扯什么,不赶紧讨论?”
黎若谷盯着碗片刻,沮丧地往后重重一靠,“逼得我承认是找借口,对吧?”
师兄和宁辉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色。
黎若谷提起一根筷子,在桌上笃笃地敲了两下,看向师兄,“宁辉肯定把早上的事都跟你说过了吧?”
“咳——”师兄瞥了眼整个头都快伸进饭碗里的宁辉,“早上什么事——”
黎若谷打断他,“总之就是她先是把自己捂被子里,又捂枕头里,”他百思不得其解地说,“然后就发现她居然在哭,怎么会是在哭呢?”
“那你原本是怎么以为的?”师兄问。
“我原本以为她在撒娇——”
“噗——”宁辉从饭碗里发出一声笑。
“她为什么要哭呢?”黎若谷皱着眉头,“我又没有像对学生那样对她过。”
“这个问题你不可能搞明白,所以你还是别想了。”师兄说。
“为什么?”黎若谷不服,“你难道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原因,但是也理解不了。”
“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儿?”
“等你哪天经受了挫折,或者是对谁产生了“望尘莫及”的心理,你才会明白。”
“我为什么要对别人产生那种心理?就算有这样的人,比如爱因斯坦让我望尘莫及,可我也不会对着他的照片哭啊。”
师兄长叹一口气,“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换什么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