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的后花园栽种着许多名贵的花草,这个时节已经无花,好多树也秃了。但不管有花无花,树秃与不秃,都能看出来,树木的枝丫完整,花草的枝叶也同样茂盛。
简而言之,这里未曾发生过打斗的痕迹。
陈韶在亭子跟前十步远的位置停住了脚步。
跟着她的顾飞燕与蝉衣也紧跟着停住了脚步。
陈韶的目光落在亭子跟前的单向血足迹上。血足迹的方向是从亭子往外,血足的源头在亭子中间那张石桌下面早已经干涸的血泊上。
“拿个火把给我。”陈韶吩咐。
幸好近一两个月都未曾下雨,县衙及孙家也保护得当,血足迹虽然全都干了,但依旧完整。
蝉衣将火把拿过来,陈韶接过后,蹲到跟前的血足迹前,拿火把将血足迹从头到尾都照了一遍。菱形纹的鞋底,且这个菱形纹在脚掌和脚跟的位置更紧凑与密实,在脚弓部位则开阔而稀疏。
又用手隔空量了一下,血足迹长在七寸九到八寸之间,换算成现代单位,差不多是四十三码的脚。
又观察了另几个血足迹后,陈韶发现,每一个血足迹都是脚跟部位下脚重,脚掌部位稍轻,且步与步之间,距离基本持平,同时血足迹的花纹清晰完整,几乎没有磨损的部分。
进入亭子,陈韶站到石桌跟前,目光当先落在石桌上。
石桌上还摆着三碟残羹冷炙,一碟花生,一碟烤羊肉,一碟韭菜炒海瓜子。装着花生的盘子已经碎了,花生撒得到处都是。
在三碟残羹冷炙旁,还倒着两个酒壶。
酒壶倒斜的方向与花生洒落的方向一致,也与喷溅状的血迹一致。
陈韶又顺着石桌走了一圈,站到靠西的石凳跟前。
从喷溅状血迹的形态来看,孙守义就是坐在她跟前的石凳上被凶手割喉而死后,再被分尸。
陈韶转过身,看向横梁上的布绳。
布绳是撒的衣裳,而后打结连成一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