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儿在家时,老太太也不怎么关心他;这回一去金陵,竟还说起几句暖心话来。
只是后头说什么“荣国府将来都是琏儿的,让他不要与家里离心”的话,贾赦才看透了。
若用得着你时,你自然是宝贝;用不着你时,只当是破铜烂铁。
老太太手段高明得很,一边送元春进宫搏富贵,一边又想让大哥哥拉扯家里。
只可惜大哥哥也不是糊涂人,只看他如今的态度就是了。
族学的事闹了出去,他也一句话没有。
好容易他愿意教导贾琏,自己没有什么能给的,只能靠这些外物。
想到这里,贾赦又吩咐人拿出几件宝贝。
其中一件大红珊瑚树,颜色鲜艳如血,外头拿钱也没得买的,贾赦一并让人打包了。
邢夫人听着小厮念礼单,跟心头血被割了一样疼,因怕贾赦发脾气,勉强忍了下来。
贾赦打发人去了,觉得大事完成,搂着小老婆玩乐去了。
剩下邢夫人一个人在房里跟丫鬟婆子撒气。
费婆子上来劝道:“太太别为那起狐媚子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邢夫人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倒指挥起我来,值不值当的我不知道?”
费婆子赶紧跪下,自己打自己耳光,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邢夫人气才消了,见她那样,叫她起来。
费婆子赔笑道:“多谢太太大人有大量。”
邢夫人阴阳怪气道:“你们也别谢我,我是个什么人物。你们这些奴才跟着我,眼面前倒是恭恭敬敬,背后还不知怎么说我。人家主子威风,奴才们也沾光,跟着我倒是委屈你们了。”
众人忙道不敢。
费婆子跟丫鬟使了使眼色,让她们都下去,这才道:“太太,我瞧着老爷刚才的意思,是想让你和二爷积攒些母子情分。”
邢夫人讥笑道:“你当我没有听出来?剃头担子一头热,那贾琏随了他老子的种,是个冷心冷肺只管自己的。哪怕我把这条命给他,不知能不能换他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