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扯下外套上的一颗纽扣,然后放在木板上面,又脱下鞋子,赤脚从木板另一头滑下去,藏了起来。
赵奇追到墙角跟,到处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便拿出手电筒,踩上木板后,四下观察,自然发现了木板靠墙头位置的那颗纽扣。
他捡起纽扣看了看,借着手电筒的光晕端详了几眼木板,犹豫了几下,还是瞪着木板从墙头翻了过去,向着盛祥藏匿的相反方向追了过去。
盛祥见他中计,不由心下一喜,却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对方有手电筒,估计瞒不了多久,立刻深吸一口气,从木板一头转出来,发疯一样往回跑。
他喘着粗气,边跑边四下张望,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就一头扎在了一口棺材上。
棺材菱角分明,额头瞬间渗出血来,他痛得呲牙咧嘴,浑身哆嗦,却不敢发出声音,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继续拼了命地往前跑。
还好,赵奇并没有那么快追过来。
“见棺见财,等老子逃出去,定要这狗日的好看!”
盛祥挣扎着摸索到大门前,轻声将门栓打开,终于离开了棺材铺。
大雨磅礴,路人一个行人都没有。
盛祥凝神思索,过了一会,他终于想起距离自家不远处的菜市场外有座公用电话亭。
他像看见了希望一般,朝着它飞奔过去。
另一边,赵奇也正喘着粗气,在四处疯跑着,搜寻盛祥的身影。
跳到墙外面后,他没有发现足迹,瞬间便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却没有原路返回,因为他笃定盛祥不可能一直藏在棺材铺里,对方想活命,肯定会往外边跑。
回家?还是去打电话求援,或者去诊所?
此刻他伫立在街头,雨幕稀稠,视线模糊,哪里还有盛祥的影子?
他的目光越来越迷茫,蓦然,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阴森的棺材铺大门,瞬间有了主意。
赵奇推开棺材铺的大门,闪身而入,拿出手电筒,端详几眼,立刻向着一间挂着湿漉漉门帘的小屋走去。
距离大门还有几步,他一个箭步,猛地踹了上去,大门“咣当”一声破开。
进了小屋,手电一扫,就见棺材铺的老板正战战兢兢缩在床边,手里死死抓着一根烧火棍,看他进来,惊恐地抬起头,双眼瞪得鼓圆,脸色惨白如纸。
“你”
赵奇见他披着外皮,趿拉着鞋,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冷笑,眼神阴鸷了几分: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老板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却被恐惧扼住喉咙,只能发出几声不成调的呜咽。
“别别过来.”
老板下意识挥舞着手里的烧火棍,赵奇视而不见,上前一把扯住老板的衣领,匕首横在他的脖颈间:“我问你答。”
老板哆嗦着点了点头。
“附近有电话亭吗?”
“.有。”
“在哪里?”
“菜市场,旁边,出门左拐,再,再右拐”
“谢了。”赵奇满意地笑了,然后匕首一转,瞬间划破老板的脖颈,血水喷涌而出。
他看也不看,径直转身离开。
另一边,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张义家对面公寓楼下。
车灯熄灭后,三道披着雨衣的身影一前一后上了楼,最终停在一间房门外。
褪下雨衣,显现出几人的真实面目,正是张义、猴子和钱小三。
钱小三上前贴在门上听了几秒,然后拿出一根铁丝,捅了几下,锁便开了。
推开门,钱小三并不急着进去,只是探出手摸索了几下,找到灯绳后,将灯打开。
然后他掏出几只脚套,递给张义和猴子,几人分别套上,才进了屋内。
大门关上后,张义径直走到靠墙的监视设备前,戴上耳机听了起来。
猴子和钱小三也没有闲着,各自带上橡胶手套,又小心翼翼从兜里掏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的粉末,从屋内徐徐后退着均匀地撒在地上。
“处座,这玩意真的有用吗?”
张义并不说话,平静地将录音听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目光深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