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天,陆缺好像变成青楼头牌,应酬完一批人,又来一批,临渠见景梁五州的同道,五大宗的人,应接不暇。
但三百岁出头破境化神,确实是修仙界的大事件,关乎仙道气数,各方势力不可能不关心。
说书人也亲自驾临参合宫凑了热闹,他在锁龙镇是那老头儿、臭说书的,可进入修仙界就是大夏修仙界五巨擘之一,身份高的没边儿,陆缺需持晚辈礼毕恭毕敬,非常之别扭。
说书人前脚走,九溪学宫和钦天监的人后脚赶到。
虽说九溪学宫和钦天监都是余尽春的徒子徒孙,可以并论,和陆缺不对付,但现实就他娘的很现实,不分对错,只讲利弊,该来道贺还是得来道贺。
五大宗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会因为一点小摩擦,就完全敌对。
至于钦天监,来了位书卷气扑面的人,此人修行和世俗功名两不误,中过进士,精于治史,如今负责编撰《大夏修仙史》,由于《大夏修仙史》是编年体和纪传体的杂交品种,纪年以外,也得为某些知名修士单独作传,以便于相互佐证,之前陆缺的丈母娘康回就享此殊荣,如今轮到了陆缺,自然得向他求证一些问题。
毕竟,大夏史学严谨,不是新济国那种靠想象力意淫出来的伪史所能比拟。
忙忙碌碌两个月,总算消停。
余尽春对于陆缺依旧抱有成见,可惜当初在锁龙镇没摁死陆缺,如今气候已成,也无可奈何,六月初三,以钦天监归仪至圣的身份向修仙界宣告,陆缺破境化神这年,仙道从兴盛初期就入兴盛期。
当然,这件事和陆缺本人关系不大,他只是两个阶段之间标志,起码他自己觉得如此。
六月初三。
陆缺刚刚遭遇到人生中重大变故,颇为无所适从,在青云浦溪边独坐的黄昏。
原因是丰滢…怀上了。
刚回到青云浦那天,他喝的大醉,没控制自身元阳之气,恰好丰滢又在日子,很凑巧的阴阳相合。
陆缺先前没有要子嗣的打算,可碰见这种意外之喜,也愿意欣然接受,但坏就坏在他常常已敛藏神通收敛气机,成了习惯,散逸的元阳之气不多,导致丰滢怀上的胎儿极为孱弱,无论丰滢如何注意,胎儿还是没了。
陆缺心里不是滋味儿,而已经打算在几个月后做叔伯姑姑的师兄弟们,也包括准备做奶奶的苏寒衣和南宫月漓,都把错误归咎到他身上,好几天不愿意搭理他。
唉,果然是喝酒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