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却已经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揉一揉撞红的额头,又规规矩矩地跪好:"民女该死,惊了陛下......"
一滴血从她嘴角渗出来,在雪白的下巴上划出刺目的红痕。
那抹殷红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那个......实在不好意思!从前都是......"
我慌忙起身缓缓走到她身边,伸手想要扶她,却在半空中僵住。
想起她是慕容卓带回来的姑娘,不愿逾距。
生怕她是慕容卓用来填补自己感情空窗的。
苏瑶再次轻移莲步走到我身边,又再次行礼道:“民女惊到了圣驾,是民女的错,求陛下息怒!”
我看到她跪在面前,身体微微颤抖着。
将一双大脚缓缓抬起,温声道:“来吧!”
她微微抬起头来,眼里好像看到了能活着的曙光。
一双葱白的手,动作轻柔地帮我穿好了鞋子。
又动作轻缓地服侍着我穿戴整齐。
看着面前极为小心谨慎的苏瑶,我的心中一阵刺痛。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桂公公总会先用手心焐热我的靴子,才轻手轻脚地替我穿上;就连我发脾气踹他时,他也只是乐呵呵地说"陛下这力道,连片叶子都踢不下来"......
说不想念他,那是假的。
可是,我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再将他找回来。
珠帘突然哗啦作响,慕容卓不知何时已走进屋内。
晨光透过窗纱,为他玄色的官袍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却化不去他周身萦绕的寒意——衣摆上沾着的露水还未干透,靴底甚至还粘着几片新鲜的草叶。
见我正用青盐漱口,他静立一旁行了礼。
待我吐掉最后一口茶水,他才拱手道:"陛下!"声音里带着晨雾般的凉意。
"你这一大早去了哪儿?"
我扯过帕子擦了擦嘴角,一连串问道:"怎么天不亮就不见人影?"
帕子上绣着的龙纹被我不自觉揪得变了形——昨夜分明是同榻而眠,醒来时却只剩凹陷的枕痕。
若非被褥间还残留着那股熟悉的沉香味,真要以为自己是撞了邪。
慕容卓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忽然从袖中取出绢帛来,边缘还沾着泥土:"臣去验了苟同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