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营没有砖墙,没有木屋,只有一排排破旧的军用帐篷,帆布上早已风雨斑驳。
草地踩成泥,帐篷里潮湿阴冷。
夜晚气温骤降,士兵们裹着烂被单哆嗦成一团,有人病倒,有人彻夜咳嗽。
餐食更是一种羞辱式的生存。
早饭是白粥,水多米少。
一人半碗,倒出来几乎能看清底。
可更让人心寒的——是粥里总会有一颗、两颗打空的弹壳。
黄铜外壳在清粥中反光,像是一双双死去同袍的眼睛。
没人敢动弹。
没人敢说“不吃”。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意外,那是警告。
是明军在告诉他们:“这饭,是从死人手里换来的。”
“你要是敢有二心——下一颗子弹就不是空壳。”
他们吃得战战兢兢,连吞咽都带着哭腔。
第二天清晨,草原雾重,冷风刺脸。
战俘营外,号角声骤然响起。
“所有人——出帐集合!”
“点名!列队!”
伴随着一声声呵斥,五千名沙俄战俘瑟瑟发抖地从帐篷中爬出。
他们饿了一整天,喝的粥少得可怜,连胃里的胆汁都快吐干。
夜晚气温骤降,不少人盖着湿被单熬到黎明,整晚缩成一团,脚趾早已冻僵。
有人头发上还结着霜,有人牙齿咯咯响,有人扶着同伴才站得稳。
可不等他们喘息,明军军官已挥手下令:
“集合点名,编组验体!”
“今天开始,正式分配各类劳工任务——煤矿、农田、器材运输、道路修缮,谁也跑不了!”
十几名身穿制服的军需兵快步走出,手中拎着量尺、绳尺、肩扛油笔板,像是进入牲畜市场的精挑细选官。
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在一排排沙俄战俘前穿梭。
“脱衣服,站直!双手举平!”
一名军需兵吼道,将一个瘦高的战俘拽到队前。
“你叫什么?”
“尼……尼古拉。”
“抬手!挺胸!”
明军兵士一把揪住他的肩膀,掀起上衣,指节在他肋骨上敲了敲,听着骨头的回响。
“肋太细,臂围不足,给我划入‘农田乙类’。”
啪地一声,一张编号纸贴在他胸前,蓝色印章压上去,像盖在牲畜耳牌上。
尼古拉双唇发白,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只是小腿在不停颤抖。
旁边一人刚想回头看了一眼,就被军士一脚踢倒。
“谁让你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