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炮火前的烟雾。
最近这几天,罗尚文心情不错。
摩斯科平得太快。
诺夫哥罗德陷落后,北线如潮,重装装甲旅几乎是一路压着推进,没遇上像样的反抗。
“第三战俘营改编为劳务大队。”
“第二十五号旧贵族庄园完成清洗,资产已并入战区财政。”
“民众自发组织‘新秩序学习班’,主动报名汉语课程。”
副将一边汇报一边递来热茶:“将军,北地稳定得比预想快。”
“您这架打得漂亮——不流血,拿下了一片田。”
罗尚文听了却只轻轻一笑。
他坐在诺夫哥罗德旧市政厅顶楼,看着城外被重新修整的田野、井然有序的劳改队,还有高空缓缓飞过的补给运输机,心中有一点轻松,也有一点……空。
“一口气吃完没嚼头。”
他承认,这场战争打得顺,像剥煮熟的鸡蛋,连壳都不用敲太重。
但骨子里的他,始终不甘心就这么平平静静地结束战事。
他想要一场真正的压制,一场不讲人情的示范,一场能告诉所有人‘别有第二想法’的血火洗礼。
于是当第七侦察排的斥候骑着摩托,顶着雪夜连赶两站通信所,送来一卷刚从侦察胶片上洗出的照片和译文情报时,罗尚文一眼就看懂了。
照片模糊,却不容置疑。
那是圣比得堡彼得大教堂的塔顶,烂掉的十字架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用蓝底金线织出的新王旗。
旗帜虽小,却在照片正中清晰可辨。
更有随斥候一起带来的翻译情报:
“摄政国宣言,原文来自圣比得堡市政厅广播系统,内容如下——”
“为恢复摩斯科正统、抗击东方入侵者,即日起,圣比得堡重建‘沙鹅摄政国’。”
“以卡缅斯基公爵为国家临时元首,由七位贵族共同宣誓执政,誓死不降!”
纸页啪地一声摊在桌上。
整间指挥所陷入短暂的寂静。
副官低声道:“将军,他们这是疯了。”
“都打成这样了,还要自立为国?”
“这不是找死吗……”
然而此时的罗尚文,却忽然笑了。
是真的笑了。
不是那种讽刺或嗤笑,而是那种终于等来了一个值得自己动手的敌人时的那种畅快感。
“真不错。”
“北方这么冷,这帮人还能把脑子烧成这样,也是种天赋。”
他抬起头,把那张照片翻过来,再看看地图上圣比得堡的位置,笑着摇摇头:
“本来以为北线已经没机会做战例教学了。”
“没想到,还有人自投罗网,把靶子插在塔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