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站起身,扣上军服最后一颗钮扣。
“通知第一战车旅,调集榴弹炮。”
“通知空军侦察组,全线低空侦飞——我不需要精度,我只要一个方向。”
“我们走。”
“北边那座城,留着太碍眼了。”
铁流再启,数十辆榴弹炮列阵,炮口指向北境的雪地古都。
坦克压道,链轨震颤如雷,步兵整装,火力密布,空军低空盘旋,机翼掠过教堂尖顶,割裂阴云。
而前线军车上,罗尚文已至。
他披着军大衣,站在高位,远远看见那座彼得大教堂。
教堂塔楼上的蓝金王旗随风飘扬,孤高、古老、悲壮。
可他眼里看见的不是浪漫,而是挑战。
是一个把自杀写成誓言的愚蠢剧本。
他表情平静,低头抹了抹手套上的尘。
然后抬起头,望向前方那片风雪交加的灰色城墙。
下一刻,他开口了。
语气冷得像霜刃划过旗帜——“开火。”
命令下达的一瞬间,整个战区像一头沉睡的钢铁野兽,突然睁开了眼。
“咔——!”
“哐当——!!”
沉重的机械轰鸣响彻平原。
上百辆装甲车先后启动,履带碾碎积雪,压出一条条漆黑如墨的钢铁通道。
车身外侧裹着雪泥与火光,每一辆车身上都涂着明军军徽,炮口如野兽张口,对准圣比得堡的城墙。
前排的虎式重型坦克最先完成瞄准。
炮塔缓缓旋转,仿佛某种神明抬起手指。
紧随其后的T-34坦克如斧列前锋,列阵交错,炮管齐齐扬起,口径漆黑如洞,沉默中蕴着毁灭的火种。
每一门榴弹炮都仿佛一口喷火的熔炉,炮兵们紧握炮闩、口令声雷动,机械动作如同仪式。
而在高空,铁翼划破云层。
六架轰炸机编队俯冲而下,机身斑驳却威严如空中堡垒,雪幕在机翼下瞬间撕裂成两道银线。
“呜————”
引擎咆哮,重力咆哮,金属咆哮。
低空穿行时,战机腹部舱门开启,炸弹挂架露出齿列,一颗颗涂着红条的高爆弹在机腹震动中跃跃欲坠。
俯瞰之下,整座圣比得堡宛如待宰羔羊。
而此时地面战阵也已排开。
明军重步兵横阵列队,胸甲反光如雪铁,每五人一排,后方是火力压制组,持机枪、携弹包,仿佛一堵钢铁山墙缓缓前推。
副官汇报:“榴弹炮阵地锁定完毕、装甲部队装填完毕、空军挂弹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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