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护法设庄留大圣 须弥灵吉定风魔

只见那大圣赶忙藏起了金箍棒,理了理衣襟,快步上前,恭敬地叫道:“老公公,有礼了。”那老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半答不答地回了个礼,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和尚?在这荒郊野外,所为何事?”

行者连忙答道:“我们乃是前往西天取经的圣僧。昨日在此地不慎走失了师父,特来向公公打听一下,灵吉菩萨如今在何处居住?”老者微微点头,说道:“灵吉菩萨住在正南方向。从此处前往,尚有二千里路程。那里有一座山,名为小须弥山。山中设有一个道场,乃是菩萨讲经说法的禅院。你们是要去取他的经文吗?”

行者摇头道:“并非是为了取他的经文,而是我有一事相求,却不知该走哪条路才能到达。”老者抬起手,朝南边指了指,说道:“这条羊肠小道便是了。”说罢,那孙大圣便回头望去,只见那公公已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路边留下了一张简帖,上面写着四句颂子:

上复齐天大圣听:老人乃是李长庚。须弥山有飞龙杖,灵吉当年受佛兵。

行者接过帖儿,转身沿着道路走去。八戒见状,连忙说道:“哥哥啊,我们这几日的运气真是差到了极点。这两天怎么老是遇到些奇怪的事情!那个化作一阵风离去的老头儿究竟是谁啊?”行者微微一笑,将帖儿递给八戒,说道:“你自己看看吧。”八戒接过帖儿,念了一遍,疑惑地问道:“李长庚是谁啊?”

行者回答道:“他乃是西方太白金星的名号。”八戒一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慌忙朝着天空下拜,口中说道:“恩人啊!恩人啊!老猪我若不是亏得金星向玉帝奏准,恐怕这条性命早就不知道化作什么东西了!”行者点了点头,说道:“兄弟,你倒也懂得感恩。不过,你千万不要露面,只管藏在这树林深处,仔细看守好行李和马匹。等我去须弥山请菩萨回来。”八戒连连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哥哥你只管放心前去吧!老猪我学会了一个乌龟法,遇到危险时就会把头缩起来。”说罢,八戒便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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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圣纵身一跃,跳至空中,驾驭着筋斗云,径直向南飞去,速度果然奇快无比。他点头之间便飞越了三千里,扭腰之际又前行了八百多里。片刻之后,一座高山出现在眼前,半山腰处祥云缭绕,瑞霭纷纷,山坳里果然有一座禅院。只听得悠扬的钟磬声传来,又见那香烟袅袅升起。大圣径直来到门前,只见一位道人,项上挂着数珠,口中念念有词。行者说道:“道人,请行个礼。”

那道人躬身还礼道:“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老爷?”行者道:“此处可是灵吉菩萨讲经之处?”道人道:“正是此处,不知老爷有何事?”行者道:“麻烦你老人家替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是东土大唐驾下御弟三藏法师的徒弟,齐天大圣孙悟空。今日有事,特来拜见菩萨。”道人笑道:“老爷的字太多,话也太多,我记不全。”行者道:“你只需说是唐僧的徒弟孙悟空来了就行。”道人依言,前往讲堂通报。那菩萨随即穿上袈裟,点上香火,出门迎接。

这大圣方才举步踏入山门,向内望去,只见那:

满堂皆是锦绣之物,一屋尽展威严之象。众多门人齐声诵读《法华经》,那老班首则轻轻敲击着金铸的磬。佛前供奉的,尽是仙果与仙花;案上所安排的,皆是素肴与素品。辉煌的宝烛,条条金焰喷射如虹霓般绚烂;馥郁的真香,道道玉烟升腾似彩雾般迷离。正是那讲经完毕心闲之时方才入定,白云片片环绕着松梢。静心收敛慧剑,魔头自然灭绝,般若波罗的善会高深莫测。

那菩萨整理衣衫出门相迎,行者登上殿堂,坐在了客位之上。菩萨随即命人看茶。行者说道:“茶就不劳烦您赐予了,但我的师父在黄风山遭遇了劫难,特地恳请菩萨施展大法力降伏妖怪,拯救师父。”菩萨说道:“我受了如来法令,在此镇押黄风怪。如来赐予了我一颗‘定风丹’,一柄‘飞龙宝杖’。当时我将他擒获,饶了他的性命,放他去隐性归山,不许他伤害生灵、造下罪孽。却不知他今日竟想要加害你的师父,违背了教令,这也是我的罪过啊。”

菩萨欲留行者一同用斋叙话,行者却恳切推辞。随后,取了飞龙杖,与大圣一同驾云而起。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黄风山上。

菩萨说道:“大圣,这妖怪对我有些惧怕,我只需在云端里停住,你下去与他交战,将他引诱出来,我便可施展法力。”

行者依言而行,按下云头,不由分说,掣起铁棒,猛地打破了妖怪的洞门,大声喝道:“妖怪!快快还我师父来!”这一喝,惊得那把门的小妖急忙前去禀报。

那妖怪怒喝道:“这泼猴着实无礼!不但不驯服,反而打破我的洞门!这次出去,我定要施展神风,将他吹死!”说罢,他再次披挂上阵,手持钢叉,走出洞门。见到行者,他二话不说,举起钢叉便向行者胸口刺去。大圣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击,随即举起金箍棒,与妖怪相对而战。

双方交战数个回合,那妖怪突然掉转头,望向巽地,正准备张口呼风。就在这时,只见半空中的灵吉菩萨将飞龙宝杖抛了下来,口中不知念了些什么咒语。瞬间,一条八爪金龙出现,它迅速抡开两爪,一把抓住了妖精,提着他的头,两三下便将他摔到了山石崖边。那妖怪现了本相,原来是一只黄毛貂鼠。

行者赶上,二话不说,举棒就打。就在这时,菩萨及时出现,拦住了行者,说道:“大圣,莫伤他命。我还要带他去见如来。”接着,菩萨又转向行者,解释道:“他本是灵山脚下的得道老鼠,只因偷了琉璃盏内的清油,导致灯火昏暗,生怕被金刚捉拿,这才逃到此处,成精作怪。如来照见了他的所作所为,认为他罪不至死,所以命我监管羁押。然而,他却不思悔改,伤生造孽,如今又冲撞大圣,陷害唐僧。我要将他带去见如来,让如来明正其罪,也算是这场功绩的一个交代。”行者听了菩萨的话,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向菩萨道谢后,便让菩萨带着妖怪西归而去。

却说猪八戒在那林内,正满心忧虑地想着行者。突然,他听到山坂下传来行者的叫声:“悟能兄弟,牵马挑担来耶。”那呆子一听,便认出是行者的声音,急忙收拾好东西,跑出林外。见到行者后,猪八戒急切地问道:“哥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行者说道:“我已去请灵吉菩萨相助,他用一条飞龙杖将那妖精擒住。原来这妖精乃是黄毛貂鼠成精,现已被带去灵山面见如来佛祖了。我们这就去洞里救师父吧。”那呆子听了,这才欢欢喜喜地跟行者一同前往。

二人闯入洞中,只见那狡兔、妖狐、香獐、角鹿等妖怪,行者和八戒一顿钉钯铁棒,将它们尽情打死。随后,他们来到后园,拜见师父并将其救出。师父走出洞门,问道:“你们二人是如何捉住那妖精的?又是怎样将我救出的?”行者便将请灵吉菩萨降妖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师父感激不尽,连连道谢。

接着,他们兄弟们把洞中剩下的一些素物收拾一番,安排了些茶饭吃了。吃完后,他们方才出门,沿着大路向西而行。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遭遇,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