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焕眼瞳微微放大,攥紧双拳,压抑着复杂而冲动的情绪。

黎夺锦倒是面色平静,抬袖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摇摇头:“我并非故意。”

黎夺锦面色虽是平静,心中却也多有疑虑。

梦境中,出现了很多他原先并不知道的事。

比如,陆鸣焕与阿镜在山中遇险,他虽然知道事情经过,但并不知道具体细节。

可在他的梦境之中,他竟然清楚地听到了陆鸣焕同乔扮成瓜农的那人所对的暗号,这是他之前绝对没有听说过的。

为什么,他会梦到一些自己之前并没有记忆的事?

黎夺锦忽然又想到,他曾经梦到过的,他与阿镜见的第一面,便将她当做囚犯,一刀将她置于死地的事。

那个,真的只是一场简单的噩梦?

陆鸣焕深深吸了一口气,不顾黎夺锦的阻拦,走过去将黎夺锦身上的长针尽数拔了出来,扔到桌上。

“好,就算你不是故意。可是你梦到那些有什么用?黎夺锦,阿镜已经死了,你就算再怎么不承认,她也是死在你面前,你成日去梦她,也改变不了过去!”

黎夺锦喉中仍有腥苦血味,他又何尝不知道,人做梦,只是为了欺骗自己,哪怕能在梦中、在回忆中见一面阿镜,也是好的。

但是陆鸣焕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叫他顿了一下,思绪竟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的梦,仿佛如同回忆重现,上天怜悯他,将过去的事铺叙在他面前,让他从头到尾再看一遍。

有时候,黎夺锦曾有过疯狂想法,心想这是不是人死前的预兆?等他将过去所有的回忆看完的那日,完成了最急迫的渴望,或许便是他寿命的大限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