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时常满眼贪婪地摸着她的小脸,说她是个天生尤物。

玉匣笑嘻嘻地仰着脸,精巧的下巴颌托在老鸨的手上,清甜的嗓音里含着艳若灿阳的烂漫,她问老鸨:“什么是尤物?”

老鸨狠狠地捏一下她的下巴:“就是你这样的!”

老鸨几乎是天天地盼着她及笄,在她还没满十五岁的时候,就给她塞了不少不干不净的书,教她学了许多音调暧昧的曲。

玉匣学字,是为了唱淫词艳曲。

学舞,是为了扭捏身段。

在她年纪还那样小的时候,就已经被老鸨不遗余力地灌成了一个纯然的狐狸精。

哪怕她不是天生尤物,此时也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尤物”。

玉匣在惜春楼很受宠。

老鸨看重她,便谁也不敢招惹她。

还未挂牌,她就已经是惜春楼预定的花魁。

她与姐姐妹妹玩闹,也没有一个人敢对她说重话,把她的性子养得天真泼辣,谁见了都要哄着。

午后,玉匣侧躺在竹床上,脑袋倚着姐姐的腿,脚心搭在另一个姐姐的手上,还有一个小妹妹蹲在她旁边,替她扇风。

她们都在听玉匣念故事。

惜春楼里识字的姑娘不多,若是去私底下找那些小厮,总免不得要占便宜。

她们便一窝蜂地涌到玉匣这里来,把能找到的话本交给她念。

玉匣懒懒地躺着,好整以暇地翻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