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匣耸了耸鼻尖,说:“其实这些纸片是错位的,可是我们用眼睛看到,就觉得它们好漂亮。”

“有时候我在想,它到底是我们看到的漂亮图案,还是就只是一堆被折叠扭曲的纸片呢?”

“纸片放的位置不同,就会有不同的图案。人被放在不同的世界里,就会有不同的故事。”玉匣笑了笑,那笑容像是参透一切,又像是暗昧不明。

她邀请沈瑞宇与她同坐,说的话却又有些断断续续,好像并不是要说给他听的,而是自顾自地开口,表达,对面只需要有一个坐着的人而已,至于这个人是谁,会不会给她反馈,她都无所谓。

沈瑞宇有些意外地看着玉匣。

他族人崇尚礼佛,他胞姐甚至从小就住在寺庙里,陪伴青灯古佛长大。

第一次看到胞姐时,沈瑞宇已经十几岁,被那沾染了一身超脱气息的女子惊艳到,就像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第一次见到了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仙人那般震撼。

当时沈瑞宇甚至没想起来,那就是他的嫡亲胞姐。

那之后,沈瑞宇开始爱上禅学。

那般缥缈的青灯古意,像是一枚轻得挠人的鸿羽,飘过沈瑞宇的心湖,在那张原本完整平静地心湖上,第一次留下了褶皱,留下了以后无论何时想起,都无法忘记第一次悸动的涟漪。

可现在,他却在一个青楼女子身上看见了深不可测的禅意。

沈瑞宇张了张嘴,想对玉匣说些什么。

最终开口,却是莫名其妙地,又将她之前问的那个问题,抛了回去。

“所以,世上有多少个湖?”

沈瑞宇的确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