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好,你从现在开始就待在这里。不出三年,我可以治好你。你再这样下去,会死。”沈珏瞧着他,想从他眼里找出一丝想活下去的念头,却只能看到一潭死水。
周显恩闻言却是闷笑了几声,碎发遮住他的面容,直笑得肩头都在耸动,良久,他才漫不经心地道:“救我?废了我的内力,然后真的像一个废人一样活下去?”
“活着就够了,你现在什么不缺了。你活着就是镇国大将军,以你的手段,没了武功,一样可以风光地活着。”沈珏知道他要做什么,可站在他的立场上。他只希望周显恩就此收手。
“沈珏,三年太长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你只用治好我的腿就够了,别的不用你操心。”周显恩抬眼瞧着他,眼中是不容拒绝的情绪。
屋内沉寂了片刻,却像是风雨欲来,带着倾覆之势。
沈珏的声音带着积压的怒气:“就算我压住你体内的毒,治好你的腿,你这一辈子别想回战场。你牵动内力就会毒发,就会死的更快。”他眉头紧蹙,咬牙道,“周显恩,那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不欠任何人的,也没必要为了那件事,把命都搭进去。”
周显恩低垂了眼帘,轻声道:“哦,那还是能站起来的。”
沈珏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了。屋内一片沉寂,只有雨打窗帘的敲击声,像落下的鼓点,次第分明。
第48章 药浴
清晨, 林间翠鸟娇啼了好几声,踩着爬满了青苔的长阶往上是一间僻静的竹舍。屋顶的茅草杆子上滴落水珠,啪嗒啪嗒地落在靠在墙壁的石缸里。
谢宁一手端着食盘, 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将军, 是我,给您送早膳来了。”
屋内似有水声哗啦响, 随即清冷的声音传来:“进。”
谢宁闻声, 便径直推开了门,氤氲的雾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入门是两道垂下的素白幔帐。她随手撩开,一抬眼, 瞧清屋内的景象,差点惊得手里的托盘都摔到了地上。
周显恩赤身躺在木桶里,水面只漫过他的胸膛, 漂浮着各色的草药。他与她正面相对,慵懒地将头靠在木桶边缘,白得几乎可以看见细小血管的手臂搭在一旁, 水珠子就凝在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肤上。雾气模糊了他的面容, 鸦色长睫挂着些水珠子。
瞧着谢宁睁大眼,一脸懵的模样,他略歪了头,打湿的墨发柔顺地贴在脖颈上:“怎么,看傻了?”
谢宁只觉得耳畔轰然一声,随即脖颈间升起滚滚热流, 熏得她面色绯红,急忙别过眼,纤长的眼睫如蝶翼般扑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