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韩琦,端木赐……”随着名次渐低,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直至最末一行,“李白”二字赫然在目,青年忽地仰天大笑:“妙极,妙极,某这醉鬼倒要会会前八位真龙。”
说罢转身便走,袍角扫过满地落泪考生,独留酒香萦绕。
金榜随风轻晃,末尾“李白”墨迹未干,似在讥讽这荒唐世道。远处传来狂歌:“君不见曲江宴上珊瑚盏,尽是寒门血泪煎……”
考场外的公示墙前,张择望着垂头丧气的落榜学子们叹息:“诸位才学本不差,奈何今科才俊如云。”
他扬了扬手中黄榜补充道:“前三百名可参加复试,若有不服者亦可重考。至于三百名外的……”
话音未落,场边维持秩序的胥吏突然提高声量:“公子特旨,末榜者缴重金可换试帖。”
原本沉寂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却有个锦衣公子猛然踹翻告示牌:“本少爷文采冠绝邺城,定是你们这些胥吏暗中作梗。”鎏金折扇直指张择鼻尖:“知道我是谁吗?”
张择按住腰间官印冷笑:“正要请教?”
“周室宗亲姬川。”青年傲慢地扬起下巴,腰间玉珏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
四周考生下意识退开半步,在这个礼崩乐坏的年头,公卿子弟确有跋扈的本钱。
“好得很。”张择突然击掌:“从此刻起,你被永久禁考了。”
此言激起一片抽气声,科举新制推行以来,尚未有过如此严厉的处罚。
“放肆。”姬川唰地抽出佩剑,寒光扫过众人惊惶的面孔。
按战国律法,贵族斩杀奴隶本无罪责,可他显然错估了形势,这里不是他作威作福的封地,而是大乾新设的科举重地。
“大胆狂徒。”炸雷般的怒喝震得青石板颤动。
贾富银戟横空截住剑锋,宇文桓的金镋已抵在姬川喉头。
两位虎将如同战神临凡,吓得公子哥踉跄后退,玉冠歪斜地挂在鬓边。